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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湿的夜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，那气味像是浸泡多日的烂菜叶混着铁锈味，直往人鼻腔里钻。林悠握紧手中生锈的消防斧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，掌心的汗渍在斧柄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掌纹。身后百米处，密密麻麻的丧尸群正踩着破碎的玻璃与落叶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，像是死神在不急不缓地翻动着死亡名册。
周瑶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，黑色卫衣下摆已被划破三道口子，露出的腰腹上有道十厘米长的伤口，血珠正顺着胯骨往下滴，在她光脚踩过的地面上留下暗红的脚印。她的运动鞋不知何时跑丢了一只，另一只鞋带也早已松开，每跑一步都要踉跄着弯腰去提，可即便如此，她依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太大声响
——
三天前在废弃小区，就是因为她踢到了半块砖头，引得整栋楼的丧尸追出三条街。
"还有多远？"
周瑶喘着粗气，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。她的喉咙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，每呼吸一次都带着刺痛。月光从云层间隙漏下，照见她苍白的脸和眼底浓重的青黑，自从病毒爆发以来，这已是他们第七次在深夜逃亡，睡眠不足带来的眩晕感时刻侵蚀着她的神经。
林悠没有回答，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路边的指示牌。锈迹斑斑的金属牌上，"商业街"
三个字只剩下
"商"
字还勉强完整，箭头指向右侧。三个月前，这里还是车水马龙的繁华地段，橱窗里的模特穿着最新季的时装，咖啡店飘出的香味能勾住行人的脚步。如今却只剩下破败的橱窗，玻璃上布满弹孔和裂痕，褪色的广告牌上，曾经笑容甜美的明星早已被风雨侵蚀得面目全非，只剩下半只眼睛空洞地望着街道。
突然，他瞥见街角处有一抹熟悉的绿色
——
那是一家连锁超市的招牌，巨大的
logo
虽然缺了个角，但下方
"24
小时营业"
的字样仍清晰可见。林悠的心跳猛地加快，握着消防斧的手紧了紧，超市意味着食物、水，或许还有更称手的武器。他转身拉住周瑶的手腕，发现女孩的皮肤烫得惊人，这才想起昨天在工厂仓库，她为了帮自己挡住丧尸的攻击，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，却一直强忍着没吭声。
"前面有超市！"
林悠压低声音喊道，"或许能找到些补给和武器。"
他的声音里难得透出一丝希望，但很快又被警惕取代。超市作为重要的物资点，向来是幸存者和丧尸争夺的焦点，谁也不知道里面等着他们的是生机还是陷阱。
两人加快脚步，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。那些怪物的喉咙像是被塞进了碎玻璃，每声嘶吼都带着刺耳的杂音，间或夹杂着骨骼摩擦的咯咯声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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